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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花】喜马拉雅无雪》

四十路承花的逃离。

纯属虚构。

jump in that water, be free

come south of the border with me

 

现在是密歇根大学自然资源与环境学院院长柯特教授在对石油与能源进行报告。测算数据显示,地壳以及山脉断层中还有多种可用资源,数量可观,包括金属、矿石、地下水以及燃料。“石油和天然气依然在中东井喷。就算以上两种资源在今后的使用中缓慢消耗,我们还有生物能源可以利用。”幻灯片流畅切换,挑高的环形液晶显示屏展示万亩农场,高度一致整齐排列的玉米向阳生长,往每个人脸上投射诡异的绿。随后植株被收割,在银色钢铁工厂的发酵罐中转化为工业乙醇。

接下来是两个病例。一例肺部出现纤维化实变,大量渗出液聚积,X光下阴影明显,电镜下可见病毒颗粒,另一例四肢皮肤溃烂流脓,毒疮泛红形成空洞。“超级细菌目前广泛分布于全球。相应地,无敌抗生素应运而生。”视频继续播放,二位病人的情况逐渐好转,生活得以自理,最后除了留下治疗痕迹外完全康复。专攻传染病学的利普汀研究员补充:“抗生素是由细菌、霉菌产生的代谢产物。正因致病菌和相应的抗病菌二者相互选择,再加上对菌株的人为选育,治愈一切炎症的良药诞生。”

“世界形势对策会议”在纽约联合国总部紧急召开,由名称可知,旨在解决当今世界的棘手问题。空条承太郎作为加利福尼亚大学海洋大气科学研究所的王牌教授受邀,抱着解决问题的心态前来,但会场的状态着实让人大跌眼镜。不同派系、政别的研究集团按照提前写好的拙劣剧本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的方向总会回归到世界现状良好,无需解决上。

承太郎想起前不久驱车前往的极寒之地。

 

“教授,很不幸。您的伴侣患上了双相情感障碍,也就是常说的躁郁症。”“现在我来和您解释一下……”

花京院在加州大学医学中心接受仪器对血液生化标准、心理状态和心脑影像的周密检查,医生看过结果后给出了这样的诊断结论。承太郎坐在圆凳上怔住,没想到人年近四十还会患上这样的疾病。他以为最近花京院的异常状态只是偶尔对社会现状失望透顶,偶尔又满怀希望地看待。他本人倒是对此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明白和接纳了自己混乱的精神状态。“没关系的,”他笑着将手轻放在承太郎的膝上,“一定会好起来。”

花京院选择积极接受治疗,当天将四周量的卡马西平和奥氮平带回家,如果药物无法稳定心境再采取物理手段。承太郎会在双相状态切换时小心翼翼同花京院相处,也很尽力尊重他的选择,帮他实现一些想法,只要是能使他保持较为平衡精神状态的都努力做到。

于是便有了这次长途旅行。

花京院突然想去喜马拉雅。

那天承太郎刚苏醒就对上花京院期待的双眸,应该是有话立刻想说,就这样看着他等他醒来。业火般的红发打结凌乱,脸颊边挂满结痂深浅不一的抓痕。承太郎刚从浅睡眠中上岸,回忆昨晚伴侣并没有嚎叫——抑郁相到来他会崩溃。

“承太郎!我们去喜马拉雅山脉吧!!”花京院趴在他胸膛上撒娇,“昨天梦见爸妈答应开车带我到珠穆朗玛峰去,一直往上开,直到整个视野完全变黑,我们就脱离了大气层,飞出宇宙!”他认真地复述着梦境,就像刚刚真实经历过。“结果到了山腰的大本营就遇上了雪暴,只好下车到当地旅店休息,店主和她的丈夫用酥油茶款待我们。我还用生木桩做成了篮板在高山难得的土坝中和小朋友打了篮球。”

“去吧!如果是承太郎的话一定会带我去的!”

 

于是承太郎调查好路线后向研究所请假,带花京院乘飞机赶往中国,租了辆性能成熟的吉普牧马人,按计划穿越西藏到尼泊尔。荒原牧草丰盛,角马群分工合作着躲避母狮的围剿,鬣狗和沙漠狼在争夺领地。收音机正在播放某国内战和平停止,冷战十年的三强国关系破冰,重新开始贸易合作。

“你说,一百亿条变色龙分布在一万个国家,并且马上要开始全球大战,原因竟然是种族。”承太郎在驾驶座戏言,“想象一下,如果变色龙会种族歧视,‘嘿!另外一条变色龙,我好讨厌你,因为你的颜色和我不一样’,笑死了。”

“你怎么不笑?”

回头,伴侣缩成一团正窝在后排角落发抖。承太郎驻车,在小药箱内取出度洛西汀和奥氮平喂花京院服下。他得更加注意聊天的内容。

 

尼泊尔境内。各宗教在加德满都的独特信仰地全失,帕坦城红墙尖顶的庙宇被高档精致的玻璃盒子替代。曾经的混乱都市在规范的管理下井井有条,猴群做为简陋贫民区的常住民,伴随乞丐、汽车废气一同隐匿。提前买好的滑雪服和卡式炉根本用不上,原本作为世界屋脊的高原山脉红树林交错成片,营养过剩的橡胶树正往外喷涌胶液。四处的细小溪流汇聚成河,在山峰间形成飞瀑,树蛙声和鸣,完全一副热带雨林的样子。

“你知道吗?喜马拉雅在梵语中是‘雪的故乡’哦。”花京院趴在车窗边流下眼泪,抬头望着本该被雪线拥抱的山顶。

 

行进到珠穆朗玛峰南麓,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带来好天气,绿孔雀在云中飞舞,熊猫成群繁衍。沼泽湿地中王莲叶片上栖息着鳄鱼,岸边芭蕉椰树成林。“承太郎,你看!是可可!还有芒果!”见他情绪高昂,承太郎及时放慢了车速。果然花京院立刻拉开车门跳下去,摘下垂在树枝尾巨大饱满的橙色水果,撕开软韧的表皮扎实地咬下一口,碎果肉和汁水留在在嘴角和脸颊边。“这些可可,摘一些回家我来做巧克力吧!”他踮起脚尝试够到着生在树干间的红色果实,全部摘下兜进衣角。承太郎停好车,去帮花京院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些,却被他扑倒在地上亲吻。

“不要在这里……我们回车上去。”他想起这高原雨林一定也会有蚊虫蛇蛭,尝试起身,又被花京院死死按住颈间。“没关系,”他褪下厚牛仔裤到股后,“完全不用害怕。”

他目前处于躁狂相。

 

继续发动越野车顺着南麓往山顶开去,承太郎瞄过反光镜中脖子上淤青和血红斑点。附近的空气开始稀薄,进入了云层视野也开始变黑变暗,但就是无法再开上去,已经到达极限。自然也是不可能继续开下去的,就算是到了山顶。

“你答应了我,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能到达宇宙!?承太郎!为什么?”

“真的没有办法。”

“你没有完成许诺我的事情,我真的非常恼怒。为什么不能离开地球?”“承太郎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望着车窗外的羊卓雍湖中飘摇的白睡莲和青荇草,不发一言。

 

“正如各位报告中所言,在全人类的共同努力下,世界的状况会朝良好的方向改变。”主持人兼安理会会长特蕾莎女士做出总结,同时退后半步,演出标准90°鞠躬:“也感谢各位至今所做出的不懈贡献。”

“我看未必。”承太郎举手发言,“今月我有机会去尼泊尔旅行,喜马拉雅山脉的雪已经融化,”他深吸一口气,“长满青竹线蕨。”

“如果我没记错,空条教授研究的主要领域应该是海洋学,”特蕾莎女士翻看与会人员的履历资料,“为何不对当今海洋的现状发表您的见解,而是大谈特谈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当然,在座的各位如果想听关于海洋的故事,我能从上古波塞冬开始讲三天三夜。”他摆正态度继续。“两极冰川分离崩析后消失在海平面,冻原升温,想必你也知道挪威和意大利已被贵组织从世界地图上抹去。”“海洋生物灭绝了大半,毕竟对它们来说,现在的海水就如同煮沸的热汤。如果说‘地球环境渐渐变得不适合人类生存’,倒不如说‘人类早就不该继续生存在地球上了’。”

根本没人理他,连随身的博士助手都鄙夷地朝他怂怂鼻子,离开他身旁的座位加入歌颂太平盛世的队伍。承太郎像个傻子。他想着只有今天留花京院一个人在家是否安全,药物是否充足。轻抚藏在风衣长袖中手臂上的抓伤和咬痕,不知回家后又该面对花京院复杂情绪的哪一相。无意识在全身寻找香烟,才想起早就已经戒了,为了不让尼古丁影响花京院的脑激素水平。

回过神来,阶梯会议室中只剩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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